1996年11月21日，美属波多黎各的一家商场发生气爆，这是地球上人口最密集的岛屿城市之一，爆炸造成33人死亡，后来建筑倒塌时又造成69人受伤。｜wikipedia

提前闻到“煤气味”，就能躲过爆炸吗？

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难以施救的爆炸

1996年11月21日，八点半刚过，美属波多黎各的维达大厦员工开始陆续前来上班，四周隐约出现奇怪的气味，已长达一周。

突然一阵威力巨大的爆炸从维达大厦传出，巨大的冲击波殃及维达大厦方圆100平方米的地方，场面惨不忍睹。

繁华的商业街顷刻间变成了骇人的灾区，街上尸横遍地。扬尘过后，大厦的一层到四层完全塌陷进地下室，只剩下了钢筋混凝土结构架。

此时，包括办公人员和顾客在内，大厦里总共有将近50人。尽管警方和消防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但营救行动举步维艰。

据救援队事后分析，人员的生死主要取决于他们在爆炸发生时所处的位置，位于地下室的人最惨，整整四层楼的混凝土压在他们头顶。

爆炸现场｜纪录片《重返危机现场》

爆炸发生前几天，救援人员只能在废墟表面进行搜寻，下方难以探查。5天后，也就是11月26日，营救行动仍在继续，此时死亡总人数已经攀升到了29人，找到生还者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随后，营救人员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结构工程师戴卫·哈德蒙(David Hammond)认为整座大厦随时都有可能坍塌，威胁救援队，希望警方停止营救行动。

但无法排除楼内仍有生还者的可能性。警方总指挥只得停止救援，命令工程师们开始动工加固大厦。最终，这场事故导致33人死亡，80多人受伤。

爆炸位于下方，但导致了上层钢筋扭曲。｜纪录片《重返危机现场》

但在爆炸前一周，明明有人闻到奇怪的气味，为何爆炸仍会发生？

无法判断的气味

1996年11月14日上午，位于维达大厦一层鞋店的店主最先闻到了一股臭味，他循着这股气味来到了大厦地下室。

起初店主以为是煤气泄漏，但据他所知这座大厦从来没有装过煤气管线。上午8点22分，店主觉得气味越来越大，于是他打电话给当地的圣胡安煤气公司，报告了这一情况。

一名技术员带着探测器来到维达大厦，仔细检查了地下室的每个角落，但探测器并没有检测出任何煤气泄漏的迹象。

11月20日，凌晨6点45分。店主再次闻到了那股神秘的臭味，比6天前更加浓烈。于是他又来到地下室查看情况，店主眼睛因不明原因开始泛泪，于是他再次给煤气公司拨打电话。

一组技术人员抵达维达大厦。所有都闻到了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但他们觉得这股气味闻起来更像是鞋的味道。因为地下室里堆放着大量鞋店的鞋子，散发出刺鼻的混合气味。

于是，技术人员又来到户外，检测路面下的土壤是否含有煤气。他们在地面上钻了18个孔，插入煤气探测器，但都没有检测到。

爆炸是如何发生的？究竟是否是煤气泄露？

被遗漏的管道

调查组收集到了110条证词，目击者虽然众说纷纭，但基本上都提到了“怪味”。专家推测，某种大量聚集的可燃气体，不知何故被点燃，从而引起了大爆炸。

经过仔细寻找，调查组找到了一份在总设计图上并没有标明的管道。这条长达24米的煤气管道于11年前铺设，一直通到大厦的地下。

调查人员发现，这条煤气管道在安装之初就处于弯曲紧绷的状态。此外，这条管道的下面还新铺设了一条给水管道。

调查人员推断：在铺设好给水管道，重新填埋好土壤之后，原本支撑煤气管道的土壤就会下陷，无法给予管道更多的支撑，因重压早已弯曲变形的煤气管道再也承受不住。

最终，断裂了。

调查组从管道泄漏处抽取了气体进行试验发现，泄漏的丙烷气体顺着给水管道周围的土壤向下渗透，最后在地下室聚集。

气体顺着管道向地下室渗透，示意图。｜纪录片《重返危机现场》

调查人员在地下室的空调附近发现了爆炸的痕迹，黑色的残渣表明爆炸始于这里。随后，调查组又发现了更为确凿的证据——自动调温器的控制线已经老化，正是这老化的电线引起了火花。

但为什么煤气公司的技术人员当时未能在户外的土壤里检测出泄漏的气体呢？

疏忽的煤气检测

调查小组重新检查了探测孔，结果令人震惊——煤气探测孔的深度没有一个超过46厘米，这根本无法检测到地下泄漏的煤气。

因为煤气管道一般都铺设在1米左右的地下，而丙烷又比空气重，46厘米的煤气探测孔是没法检测到丙烷的。

但是煤气公司拒不承认他们的探测孔太浅，调查小组走访了当时负责钻孔的煤气公司人员，他们竟然全都认为46厘米就是正确的探测孔深度。

不仅如此，探测器在检测煤气泄漏之前，必须要拿到未受污染的户外进行调试，只有这样，它才能检测到丙烷或其他气体。

煤气公司的技师们进入鞋店之后才开始调试煤气探测器，当然就没法检测到室内的丙烷了。这是煤气公司的又一次失职。

经过长达6个月的辛苦调查，这起令人震惊的爆炸事故终于划上了句号。调查报告指责圣胡安煤气公司没有严格培训其雇员，建议让这些雇员重新接受职业培训，并定期接受考核。

撰文：Arvin

编辑：Arvin

校对：钱思琦

版式设计：钱思琦